一時之間, 林謙沒有作答。

就在江然以為林謙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 林謙開口道：“江然，我自然是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跟女明星拍親熱戲，不要抱別的女明星, 男明星就更不行了。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會吃醋, 我會不高興會生氣。然而, 我明白, 那些都是你的工作，我不能以自己的意願出發去強求你做一些事情或者不做一些事情，這對你不公平。”

江然被林謙的話說的心裏熱熱的, 感慨道：“果然是成熟男人。”

林謙聽後，沒有說話, 而是一個翻身壓在了江然的身上, 找到嘴唇親了上去。親著親著, 手也不老實的上上下下的摩挲著。

有些事情，雖然嘴上不發表抗議, 但身體卻很誠實的實施著。

江然本想在多說幾句的, 結果被親得暈乎乎的, 漸漸的也沈浸在了這個熱烈的吻中。

第二天上午，趙勝把消息給林謙送了過來。

“我們這幾天查了查葛思華所帶的所有的碩博學生以及他的助手, 發現其中有五人寫過關於催眠方面的論文, 其中兩人的論文還在繼續寫的過程中。走訪了這兩個人之後, 都承認將自己的論文發給過葛思華, 葛思華也對這些論文發表過自己的意見。經專家鑒定，這些觀點跟葛思華早年的觀點不太一樣。葛思華最近辦公桌上催眠書籍的增多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學生在研究。”

“除此之外，還發現了兩位有著醫學背景的學生。其中一名學生是本科學的醫學，研究生跨專業學了心理學。另一名學生的男朋友是醫學院的博士生兼第一醫院的外科醫生。”

“在這八個人中，其中只有兩名學生在葛思華的心理咨詢室當助手。而這兩名學生雖然在咨詢室當助手，但只在學校的咨詢室當助手，並沒有在外面的思華工作室當助手。似乎不太可能得知顧安娜以及鄭曉宇的事情。不過，保險起見，我們依然對這八個人在幾次案發時的行蹤進行了調查，暫時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趙勝說完之後，江然首先提出來自己的疑惑：“這不對啊，沒有人同時在學校咨詢室和思華咨詢室當助手的嗎？”

趙勝覺得這兩個點並不是最關鍵的點，關鍵的是催眠這件事情以及醫學背景，所以並沒有並項調查。所以，面對江然的疑惑，解答道：“在這八個人中沒有。”

江然皺著眉頭，搖搖頭，道：“不對。就算這八個人中沒有，其他的人也有啊。比如我們見的梁老師。林謙，你覺得呢？”

趙勝道：“梁老師？她現在不是葛思華的學生，跟催眠的事情好像不太相關。”

這一刻，林謙突然明白過來那日一閃而逝的靈光到底是什麽了。

他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一個人給忽略了。

要說對程津的心理狀況知道的最清楚的是誰，非梁老師莫屬。而他們同時也在校外的思華心理咨詢室見過她，她極有可能同時接觸到這三名死者。

而且，他記得梁老師曾說過自己是葛思華的學生，即將要去考葛思華的博士生。

江然和趙勝見林謙沈思的模樣，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的沒有講話。

過了沒多久，林謙終於開口了。

“去查一下同時在兩個咨詢室工作的人，重點查一下梁老師，把她所有的資料背景都拿過來。”說完，又補充道，“包括她親人或者男朋友的相關背景。”

趙勝心裏一緊：“是。”

江然拉開一旁的椅子，坐在了林謙的身邊，開口問道：“怎麽，你開始懷疑梁老師了？那葛思華呢？”

林謙：“不是懷疑梁老師，而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調查清楚。至於葛思華跟這個案件有沒有關系，暫時還不好下定論。”

江然點了點頭，見林謙還有案子要忙，而目前這個案子也沒什麽進展，說道：“我先去訓練室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叫我。”

“好。”林謙道。

下午，趙勝調查完之後回來了。

“梁老師從來沒寫過關於催眠的論文，也沒有進行過這方面的研究。據悉，她在給學生進行心理輔導的時候，用的也是一些簡單的催眠，更像是心理暗示，不會讓人失去意識。主要是紓解學生內心的壓力。”

“調查她的社會關系發現，父親曾經開過武館，母親是一名醫生。”說到這裏，趙勝停頓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趙勝語氣變了變，說道：“但是，她幼時曾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把父親殺死。她母親也已經在獄中自殺了。”

江然沒想到看起來溫和待人，讓人如沐春風的梁老師竟然還會有這樣的童年經歷，忍不住說道：“梁老師可真苦。”

沈默了一會兒之後，趙勝又拿出來一個調查。

“程津死的當天晚上，梁老師作為值班的老師，跟程津在同一個宿舍樓待著。不過，梁老師當天晚上熄燈之後並沒有出門。當時的監控沒有拍下來梁老師出門的畫面。顧安娜和鄭曉宇死亡的當晚，梁老師也都在家中，沒有出門……”

“你說什麽！”江然震驚的看向了趙勝。

趙勝有些不太明白江然震驚的原因。

林謙的聲音似乎也變了，慎重的問了一遍：“你說程津死亡當晚程津跟她在同一個宿舍樓？”

趙勝點點頭，道：“對。”不過，他有些不太明白這二人為何都在關註這個問題。

“不對，程津出事的當晚，在宿舍樓的宿管和老師都出來了，並沒有看到梁老師。”拜好記性所賜，林謙清楚的記得當天晚上出現的老師，裏面並沒有梁老師。如果有的話，他們不可能忽略這一點。

趙勝解釋道：“的確是梁老師。她為什麽沒下來不清楚，但是，今天去學校調查的時候，梁老師的同事說的。當時她家中有急事，梁老師主動請纓去替她值的班。那天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沒當回事兒，說了假話。”

江然和林謙對視了一眼，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林謙道：“把梁時所有的資料都拿過來。”

“是。”趙勝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調查的這一個小細節會引起林謙的重視，趕緊把手中的資料遞了過去。

雖然查出來一些有關梁老師的端倪，江然很開心。但是，想到之前發生的時候，江然有些生氣的道：“那個值班的老師也太不負責任了，虧咱們之前調查的時候她還說自己一直都在宿舍睡覺，沒聽到動靜。竟然不說實話，阻撓我們辦案！”

林謙也不悅的皺了皺眉。

很多時候便是這樣，有很多人在細節上說謊，使得整個案件的調查增加了難度。

在仔細看完梁時的資料之後，林謙和江然一起去找了梁時。

此時，梁時正在校外思華心理咨詢室。

詢問前臺，聽說梁時在二樓的辦公室之後，兩個人從樓梯處走了上去。結果，到了二樓之後，在路過葛思華辦公室的時候，門突然從裏面打開了。

兩個人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

只見出來的那人正是他們想要尋找的人。

剛想打一聲招呼，只見梁時看到他們時怔楞了一下，隨即伸出手來放在嘴唇上，小聲的道：“噓！老師睡著了，咱們去我辦公室談。”

江然側頭往裏面看了一眼，只見葛思華正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只是，有些不理解的是，現在都已經下午六點多了，睡什麽覺？

到了梁時的辦公室之後，林謙問道：“梁老師，請問在程津遇害當晚，你在哪裏？”

梁時似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有個同事央求過我，還請你們保密。其實當晚不是我值班，是另一位老師，但那位老師家裏突然有急事，所以我代替她去值班了。”

“事後為什麽對我們隱瞞？”江然問道。

梁時楞了一下，道：“啊？我沒有隱瞞過啊，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這個對案子很重要嗎？程津不是自殺嗎？我原以為不重要。抱歉，這是我的責任。”

江然看著梁時，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當天晚上你在做什麽？”林謙問道。

梁時：“在睡覺。去值班前，我熬夜寫完了一篇論文，那天晚上熄燈之後我就躺床上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聽說了程津的事情之後，我感覺到非常的惋惜和愧疚，作為值班老師，我不應該睡那麽沈的。”

接著，林謙又問了一些關於顧安娜以及鄭曉宇的問題。

“你知道這兩個人的病情嗎？葛教授有沒有向你們透露？”

梁時點點頭，又搖搖頭：“知道一些，畢竟他們兩個人過來的時候我也曾接待過。我們學心理學的，從人的一些細微的小動作或者是談話中也能多多少少感受到他們的心理問題。但是知道的卻不多。我們老師嚴格遵守職業操守，從來不會向別人透露來訪者的個人信息。”

接下來，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林謙便不打算再問下去了。

看了一眼梁時辦公室的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問道：“梁老師是要出遠門嗎？”

梁時看了一眼箱子，笑著解釋道：“不，我前幾天剛剛出過一趟遠門，今天剛回來，就順便把箱子拿上來了。”

林謙點了點頭。

從梁時的辦公室出來，路過葛思華辦公室的時候，林謙突然想起來有些問題想要問一問他。

梁時在一旁道：“不知道老師醒過來沒有。老師最近感冒了，昨晚上又在熬夜看學生的畢業論文，早上四點多才睡。”說著，就推開了一些門。

從門縫裏可以看到，葛教授維持著剛剛的那個動作，並沒有擡起頭來。

聽到梁時如此說，林謙道：“不用叫了，今天我們沒有預約，改天再過來吧。”

梁時遲疑了一下，又看一眼葛思華，說道：“嗯，好的，一會兒老師醒過來我跟他說一聲。”

幾個人走到樓下之後，林謙道：“多謝梁老師今天的配合。”

梁時笑著道：“不客氣。我們老師是非常優秀的學者，人品也有保障，希望我的話能對你們有幫助，不要再懷疑他。”

林謙道：“嗯，好。”

說完，便跟江然一起離開了這裏。

而在他們的身後，梁時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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